幸福值多少欧元?
2004-07-17, 14:22

作者:程文

莱茵通信2003年第3期

“中年(男)人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无论这句俗语是否真正反映了当今中国的日风渐下,一个社会的幸福观确实是了解认识这个社会的一把钥匙。

英国考文垂华威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安德鲁·奥斯瓦,多年来一直从事“幸福学”观察研究。通过大量问卷调查和数据分析,他和他的同行们不仅能比较不同国家人们各自主观的幸福感受,而且为人们对人生中各种幸福和不幸事件的主观感受找到了一个换算尺度──金钱。今年《明镜》周刊第14期对此进行了报道。

并非金钱拜物新教

以金钱做为衡量幸福的尺度并不意味着新一轮金钱拜物教的诞生,恰恰相反,幸福学者发现,金钱对幸福感的作用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例如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几十年间,西方发达国家国民收入增长了近三倍,但自我幸福感受却似乎没有增长。尽管如此,西方国民的幸福感还是高于贫穷国家。幸福学家们由此推论,在物质生活短缺的情况下,生活水平的增长可带来较大的幸福感增长;而当短缺得到克服后,幸福感和生活水平的关系就出现一种饱和。

有什么别有病

奥斯瓦教授连续七年观察了7500多名英国人的生活和自我幸福感受的变迁,为生活中的各种幸福和不幸事件为幸福感带来的影响“化了价”,回答了一个貌似简单的问题:每月的收入需增加(减少)多少欧元,才能抵消某一事件主观上给人生带来的不幸(幸福)感?

国内学德语时的一位同窗有一句口头禅:“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这位留德最早的“ 海龟”之一显然是深谙生活的奥妙,至少这句口头禅的前半句与奥斯瓦多年后的结论不谋而合,可谓英雄所见略同。难怪这位同窗回国后一路飞云直上,又在关键的时候善于急流勇退,目前在国内过着悠闲、健康、幸福的生活。

奥斯瓦教授的科学分析确实表明,身患重病带来的不幸感,大约要靠每月(!)收入增加61500欧元才能得到补偿,独占人生不幸之榜首。

失业带来的精神损失

奥斯瓦教授的另一个研究重点是就业问题。他的幸福学研究自然也包含了失业对人生幸福感的影响。他发现,失业对人生带来的主观不幸,相对于每月(!)损失34500欧元,数倍于失业导致的工资收入损失。换句话说,义务工作,甚至“既出力又出钱”也能比失业带来更多的幸福。

这一认识也许又和另一个至少笔者这个年龄的中国人都熟悉的大师不谋而合──德国人卡尔·马克思。1875年,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作了这样的预言:“在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在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在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305─306页)”一百二十多年后,“各尽所能,按需分配”虽然还没有影子,但在英国,“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

不过这一认识的实践意义,远重于其理论意义:现代西方国家努力克服失业的努力,并非为“ 解除贫困”服务;提高或至少保持失业金和失业救济水平,远远不能不能弥补失业带来的不幸:按照奥斯瓦的分析,能弥补失业不幸的失业金必须数倍于失业前的收入!

西方文明社会

如果本文开头处的那句俗语是中国日风渐下的缩影的话,那奥斯瓦教授的研究无疑是对西方家庭文明开了一具《状态良好证书》:离异和丧偶在英国仍然是相当大的“不幸”。

另外一位幸福学者,瑞士苏黎士的布鲁诺·福来分析了瑞士各州居民的幸福程度,发现一个州进行居民投票选择越经常,居民就越幸福。福来特别指出,这并不是因为多投票州的政治比少投票州的好,因为没有投票权的外国人,虽然也享受着相应的政治环境,但由于在任何一州都没有投票权,因此各州间也没有幸福感上的差异。福来的结论:瑞士的直接民主制度本身给人们带来了幸福。或许这就是瑞士高居幸福国家榜首的奥妙?

莱茵通信200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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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媒婆到媒体
2004-07-05, 21:37
作者:老夏
莱茵通信2003年第4期

媒婆,我小的时候在乡下见过。听大人们讲,媒婆的“工作”就是每天走东家、串西家,忙活的也就是一件事:为孤男寡女牵线做媒。有人说媒婆积大德,也有人说她们缺大德。反正她们挺特殊的。媒婆总归不是婶子,就是奶奶什么的──上了岁数的女人。婶子也好、奶奶也好,都说明她的在婚或是婚过的身份,这一点很重要--我想。哪怕她现在守寡呢,反正不能还“黄花”着。是何道理我讲不清,只能揣测。我揣测这是一种榜样的力量,或叫表率作用:说螃蟹好吃,你自己总得尝过吧?!

有关媒婆的行规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也只能揣测。我的揣测是:媒婆自己是不该有姿色的──说到底,她要出手的是别人,不是她自己。但媒婆是挺注重仪表的,即使没有绫罗绸缎的体面,干净利索、头脸整齐还是要的。另外,媒婆好像没有不抽烟的,这也许跟进庙烧香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说,得给主家或叫“香客”的一个亲近和巴结的机会。还有,媒婆总是脑门上红着个疙瘩,脖子上紫了串水泡什么的,说明媒婆也是很操心、很劳神,也挺不容易的。
媒婆当然也是无利不起早的,和所有的生意人一样。她们靠了上牙碰下牙而完成生意,但对方不能靠上下牙一碰──靠好话填饱她们的肚子。所以,媒婆的生意也是“等价交换”的:主家待价而沽,那自然。但光靠他们自己给自己估价却又不算数,要媒婆估过才算数。好比你的车子被人撞坏了,得请人来估价,对方才认帐。当然,私了也是可能的,就是所谓“自由婚恋”了,也不关媒婆什么事了。不关媒婆的事,在这儿就算跑题。所以,咱们还得“话说回来”。话说回来:媒婆帮主家估完价后,帮着把人嫁出去或娶过来,她收取一定的服务费,名正言顺得很咧!

前面我说过,见识媒婆是我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人穷啊!怎么说呢,穷得谁都不拿穷还当回事!好比我在的那个村子吧,谁家有酱油吃(不吃也罢,有盛了酱油的瓶子在那儿戳着就行),就是件很值得挂在嘴边的荣耀事儿!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媒婆自然不能守身如玉、见钱才眼开,也得随行就市。比如,点心匣子她总是有的,还有罐头。不光孩子,大人见了这些“稀罕物”也会眼睛放光,腮帮子发酸。

除此以外,媒婆还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本事,就是:上家、下家──通吃!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词语好像是专门用来形容媒婆的:媒妁之言、花言巧语、巧舌如簧、满嘴里跑舌头、能把死人给说活了(能把死人救活的,多半是兽医,以为只有他们最懂死马当做活马医的道理),好话不多,或说根本没有。这些,我以为只触及到媒婆这一行当的表皮。我印象最深的是媒婆看人时的眼神,那里面有一种特别的、意味深长的“东西”。那“东西”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想明白的,就是:把人不当人,当成货物──看。

莱茵通信2003年第4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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