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之行──我是泰妹么?
2004-08-20, 21:06
作者:羽丝
莱茵通信2003年第4期

计划良久的泰国之行终于得以实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丈夫和我就打点好行装,登上了飞往曼谷的航班。一路上怀着兴奋而惊奇的心情设想着想象中的泰国:成片的椰林,蔚蓝的大海,烈日的骄阳,以及新鲜的海产品……

下马威

当地时间凌晨1点左右飞机抵达泰国的首都曼谷。刚一下飞机,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空气中渗透者潮湿和沉闷。浑身立刻粘糊糊,湿辘辘的。这就是热带高温气候呀!一直生活在北国的我第一次领教了南国的热带气候。

丈夫很快取来了行李,我们在大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未见前来接机的人影儿。丈夫与我商量了片刻之后决定叫辆出租车径直开往预定的酒店。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我们总算在清晨4点半左右到达酒店接待处。原来是旅行社将到达时间弄错了。幸亏我们的脑子还算灵活,不然傻等到天亮也见不到人影。而那个泰国出租车司机也乘火打劫,勒索了我们三倍的车费。

泰国之行的第一天就给我们来了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替司机挣饭钱

一觉睡到中午11点钟,收拾停当,就等着当地旅行社来车接我们做半天的城市游览。楼下接待处打来电话说,旅行社临时改变计划,让我们自己坐出租去另一个酒店汇合,车费报销。于是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指定的汇合地点。司机非常热情,总是微笑着不停地和我们搭讪着。从他那难懂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要先拉我们去一个裁缝店看看。买不买的不要紧,只要我们在那儿呆十分钟,他就能挣得一顿午饭给他全家。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怜悯,我们竟然同意跟他去那个裁缝店看看。那是一家印度人开的店,老板十分殷勤地向我们介绍着各种布料的质地,价格及颜色,并推荐我们买布作西服。我们推说没时间,只是看看。他一听马上就改了口,原本就长的脸顷刻间拉的更长了,最初的热情劲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咕噜着“没时间你们来这儿干吗?尽耽误我的时间!”呵,他的火儿倒比我们的还大!看看时间已到,转身准备走人,就听那个印度老板还在不停地抱怨着。

在门外等候我们的司机一看我们出来了,点头哈腰地赶紧替我们打开车门,并急速驶向我们的汇合地点。从那个司机百般感谢中我们得知他的那顿午饭挣着了。我们平白无故地被人骂了一顿,却替别人做了一件好事。

喧闹的旅店

在曼谷逗留了短暂的两天后我们直奔要去休假的小岛巴堤垭。第一夜就使我们大为光火。我们的房间正好面对楼梯口,上上下下的人们无所顾忌,踢踢踏踏的上楼声以及肆无忌惮的喧闹声不断,尽管已是夜半十分,吵的我们大夏天的捂着被子,大汗淋漓。不知过了多久,楼道稍稍安静了一小会儿,谁知窗外的池塘中又响起有节奏的哇叫声。“呱呱,呱呱”好象在说“呱呱,起床啦!”

人们常说:人是世界上最勤劳的动物。我看未必,青蛙才是呢。它们不知疲倦地从半夜一直叫到天亮,中间也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直奔酒店的接待处强烈要求换个房间。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女经理,尽管她说话时一直面带微笑,但凭直觉这是一个难对付的女人。果然,她推说没有空房间,无法给我们换。本来就没睡好的我正窝着一肚子的气,一听说不可能换房间就象点燃了的炸药“腾”得一下儿,提高了嗓门儿,冲着她吼:“有没有空房间跟我们没关系,你的任务是给我们换房,而且马上就换!”这一着儿还真灵,女经理先是一愣,然后半笑半不笑地说:“对不起!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搬到后排的一个房间,这是钥匙。”

换了房间之后,开始的两个晚上我们确实睡了个安稳觉。从第三天起,我们的神经快要崩溃了。半夜三更开始有说话声,而且一声比一声高;接着听见桌子,椅子被拉来拉去。这种拖拉声在万籁俱寂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天花板也被拖得阵阵发颤。甚至有人半夜三点就在楼道里聊天儿,谈笑。听声音象是些朝鲜人。丈夫实在忍不下去了,打开门冲着这些人说:“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们不睡觉,也不考虑别人!”不知他们听懂没听懂,反正缩头缩脑地退回了敞着门儿的房间,说话声儿也小了许多。然而,也就持续了十几分钟,一切就又照旧:说笑声儿,拉桌椅声,摔门声儿,此起彼伏,天天如此!此时此刻,多么思念自己的小家的那份儿宁静啊!

我是泰妹么?

刚到泰国的前几天,我那洁白细嫩的皮肤使人一眼就认出我不是本地人。无论去哪儿,人们都还跟我说英文。经过两天的海水日光浴,皮肤渐渐地变得黝黑,水分也似乎被蒸干了,没有了弹性,皱皱巴巴的象一张褶皱了的纸。就连美容店的老板娘见了我都跟我说泰语。再一照镜子,自己也觉得跟本地人没有什么区别。暗自庆幸,到了国外就应该尽快“入乡随俗”!谁成想,打这儿以后,所到之处尽遭白眼儿!我和丈夫无论去餐馆儿,还是逛商店,人们向我投来的全是轻蔑厌恶的眼光,和叽叽喳喳的谈论。一种本能使我立刻明白了他们在想些什么,议论些什么:有一份儿『正经职业』的女人皮肤绝对不会象我这么黑;而且身边也不会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禁感慨万千:在泰国做女人可真难啊!

两周的假期终于结束了。我们又回到了曼谷机场排队等着出关。丈夫把我们的两本护照一起递给海关检查人员。几秒钟后丈夫拿回了他的护照。而我却被带到了几米远的一个办公室内。一男两女邪着眼儿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我,并叽哩咕噜地用泰语向我问话。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我到这儿来,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我用英语反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儿,能否说英语。不知他们是听不懂呢,还是有意试探我,又哇哩哇啦地说了一大通泰语。他们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护照上的照片,让我一会儿仰头,一会儿低头,一会儿又侧面。这时丈夫也进了这间办公室,冲着他们大声说“她是我老婆!”“我就是照片上的人,这张照片是我十年前照的!”我也气愤地冲他们嚷。他们实在也查不出什么,又把我的护照从头到尾地瞎翻了一通,这才又还给了我。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女人到你们泰国来旅游,给你们的旅游业增加了收入,到头来不但被你们这些人瞧不起,反而处处受到不公平待遇!

我一边走一边正骂着“这群混蛋!”,谁知丈夫却“噗”的一声笑了,“他们一定把你当成携带假护照的泰妹了,也把我当成拐卖泰妹的走私犯了。不过,你看上去的确很象泰妹!”

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我的脸松一阵儿,紧一阵儿。坐在回程的班机上,我的思绪万千:成片的椰林,蔚蓝的大海,细腻的沙滩,烈日的骄阳,以及新鲜的海产品,还有香甜可口的液汁儿……对了,以后再去泰国,最好和几个要好的女朋友一起去,尽量别带着高鼻梁,蓝眼睛的丈夫;当然了,不要忘了带防晒霜和太阳伞。尽情享受阳光沐浴的同时,不一定非要入乡随俗,把皮肤晒成象当地人那样黑!

莱茵通信200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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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德两年,不容易啊。
2004-07-26, 17:57
作者:贾楠
莱茵通信2003年第2期

指学业,指生活,总之一直很累心的感觉。能够静下来,无欲无为地纯净地思考,真是幸福。可是这个时刻到来的时候,突然又惶恐。因为觉得不应该,似乎命运的巨手就是安排你做一个陀螺。也许这才是留学的真谛吧。不劳累的留学不是真留学。

也许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吧,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体会到如鱼得水的感觉。很多事情对于我仍然是需要全心全意克服的困难。不过,我至少可以说,目前为止,我的预计目标都达到了。那在父母眼里,算是顺利吧。不过,只有自己知道,很累,真的很累。累的有的时候都想放弃,都想什么都不做,那么多人不也就那样了吗。可是,必须得振作。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人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吧,我总觉得达不到目标就很没用,所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松懈。

其实两年的时间真的不久啊,一转眼也就那么过去了。如果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那么再转转眼就毕业了。我现在,惆怅的,遥望着那个美好的日子,非常地渴望尽快开始我的另一段人生。Ich habe die Nase voll。这里,我真的是累够了。再友善的德国人也没有办法补偿我被埋葬的青春!说句实在话,我在父母身边,被逼着学习的时候,我高考的时候,我考46级,我考托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呕心沥血过。是全面的应战。我每一根神经每天都是紧绷的,我每天下课大脑都疲劳得很,我后来已经不做饭了,改吃食堂。这样省了做饭和买菜的力气。坐在电车上,我问自己,如果人活得就如同行尸走肉,那么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不能逃避是不是?又不能对爸妈发牢骚是不是?你顶多是回来蒙头大睡,在梦里也许会开心,可是醒来的瞬间却更心酸。斯坦福做过这个实验,悲伤的眼泪是苦的。里边有有毒的多胺。所以,逃避于现实无益,于身体却有害。

千言万语,留学真的太辛苦!将来得到任何的回报都不为过!照片里,已不复有国内时的神采,代之以一股怪怪的味道……我对爸妈说,“不是德国不好,是我成熟了,如果在国内,我也一样会变的。”可是,我始终相信,德国带给我的是“骤变”!对!就是这个词。可是,是好是坏,暂时无从得知。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想回首。会影响人的心情。展望未来,相信,更好的明天一定会到来。

各位同学努力吧,为了自己,为了至亲,坚持下去,不要过早放弃。基督山说过,一切都蕴涵在等待和希望中……

莱茵通信200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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